【临夏公安文联】用情绘警徽,引儿成长路
用情绘警徽,引儿成长路
“爸爸,我考上啦,考上啦!”
8月的阳光穿过东乡县公安局办公楼前的槐树枝叶,斑驳的光影洒在马忠海的警服上。他刚结束一上午的校园暑期安全知识宣讲,手机在裤兜里震动,他想着是群众的咨询电话。滑动接听键的瞬间,儿子马擎宇激动中带哭腔的声音像颗石子砸进他心里,激起一波波温馨的涟漪。
“儿子,慢慢说,咋了这是?”马忠海下意识地放缓脚步,避开往来的同事。走廊尽头的窗户正对着东乡县幸福小学的操场,他想起十几年前抱着刚会走路的儿子在这里晒太阳,小家伙攥着他制服上的铜纽扣咯咯笑,口水打湿了警号。
“爸,我考上甘肃警察学院了,是侦查学专业!”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,夹杂着母亲压抑不住的啜泣。马忠海靠在墙壁上,突然感到自己握手机的手指在微微颤抖。眼前浮现出他半个月前送儿子去参加体能测试,看到擎宇在1000米跑中,咬着牙即将跑到终点时踉跄着摔倒,膝盖渗出血迹,却咬着牙冲过终点线时对着计时牌咧嘴笑的样子。
挂了电话,马忠海摸出别在胸前的钢笔,在工作手册背面画了个简单的警徽。这个习惯是从擎宇上小学时养成的,每次加班晚归,儿子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,脸上还印着作业本的压痕。他就坐在旁边,借着台灯光晕画个小警徽贴在儿子铅笔盒里,第二天清晨总能看到那枚警徽被别在书包最显眼的位置。
五岁的马擎宇
2011年的东乡山区,冬夜来得格外早。5岁的马擎宇趴在派出所值班室的长椅上,看父亲在昏黄的台灯下整理案卷。窗外飘着细碎的雪花,父亲的钢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,和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,是他童年最清晰的背景音。
“爸,你衣服上的星星为啥比王叔叔的多?”他指着马忠海肩章上的三角星花,小手在冰凉的铁皮椅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条。
马忠海放下笔,把儿子捞进怀里焐着冻红的小手:“因为爸爸要学的东西更多。你看这案卷上的名字,都是等着警察帮他们找回丢失财物的乡亲。咱们东乡山大沟深,好多老人一辈子没走出过山,咱们多跑一里路,他们就能少走10里地。”
记得东乡县果园镇突发山洪冲毁了公路,马忠海带着民警在泥石流里抢修通信线路,三天三夜没回家。擎宇跟着母亲送换洗的衣服,看到父亲跪在泥水里徒手刨埋住光缆的石块,警服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,露出的胳膊上渗着血珠,混着泥浆变成暗红色。他把从家里带来的热馍馍塞进父亲嘴里,父亲说:“擎宇你看,这线通了,山那边的阿爷就能跟出门打工的孩子们通电话报平安了。”
在离高考还剩8个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谁也预料不到的事情,差一点让擎宇的梦想化为泡影……那是在2024年10月国庆节的假期,马擎宇说最近几天他的右腿膝盖有点疼,马忠海卷起孩子的裤腿仔细一看,发现膝盖已经肿胀起来了,这下一家人慌了,立马带孩子去医院做检查,结果是半月板损伤,因滑膜炎关节腔严重积液,医生要求住院治疗,需要卧床休息一个月,一天也不能耽搁。那真正是度日如年的一个月,对于父子俩来说,是深受身体和精神双重折磨的30天。
记得高三的最后一次家长会,班主任把马忠海单独叫到办公室,指着马擎宇的成绩单叹气:“马擎宇的成绩上警察学院完全没问题,但体能测试能不能合格,这个问题你们做家长的还是要好好考虑。”马忠海低着头没有再说话。晚自习接儿子回家时,马忠海带着他绕路走到临夏中学的操场,月光洒在塑胶跑道上,像铺了层薄霜。他脱下外套,做了套标准的热身动作:“擎宇,考警院的体测相当严格,从明天起,爸来陪你锻炼。”
快奔50岁的人了,当年在警校练的擒拿动作早就生疏。他跟着儿子跑圈,跑到第三圈就开始喘,膝盖旧伤隐隐作痛。擎宇放慢脚步想等他,却被父亲挥手赶上:“别停!你爷爷当年拉架子车翻山越岭,一天能走60里地,只要坚持,我相信你也行。”
那段时间,东郊公园旁边体育场的晨雾里总是多了两个身影。马忠海在教儿子做俯卧撑时,特意把双手按在砖块上:“这样练出来的劲才扎实,将来抓坏人时才不会脱手。”他给儿子示范跑步技巧、分配体力和最后的冲刺。直到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体能测试,马擎宇的1000米成绩比达标线快了30秒。冲过终点线时,他看到站在计时台旁的父亲偷偷抹了把脸,警帽的帽檐遮住了眼睛,却遮不住嘴角扬起的弧度。
甘肃警察学院录取通知书(马擎宇)
“爸,你当年为啥要当警察?”擎宇摸着父亲证书上的钢印,突然问道。马忠海望向窗外,远处的盘山公路像条银带缠绕在黄土坡上。那是他参与修建的扶贫路,当年为了协调征地,他在东乡的7个村子间跑了整整3个月,磨破了4双胶鞋。“你爷爷年轻的时候是咱们村的治保主任,一次抓偷牛贼时被砍伤了腿,留下了病根,一到天阴下雨就疼得没法正常走路。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,就有一个警察梦在我心里生根发芽了。”
他拿起儿子的录取通知书,指尖划过“侦查学专业”几个字:“儿子,警察不是光会抓坏人,更要懂得帮老百姓过上好日子。你看咱们县这几年的变化,新建的幼儿园,通了自来水的新农村,都是靠大家一点点干出来的。将来你穿上警服,要记住肩上扛的不只是星星,还有这方水土里的人民群众。”
马忠海与儿子马擎宇合照
“爸,等我毕业回来,实现了藏蓝梦,咱们就能在一从警了。”擎宇踢着路边的小石子,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憧憬。
马忠海笑了,拍了拍儿子的肩膀:“到时候我就该退居二线了,给你当后勤。不过你得答应爸,将来遇到任何困难都别退缩。”父子俩把这一辈子没聊过的话题都聊了一遍,憧憬着,开心地笑着……
8月的东乡,洋芋花漫山遍野地开着。父子俩走在被皎洁月光映照下的体育场。路灯亮起时,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擎宇发现自己的影子已经比父亲高出半头。他想起小时候总踩着父亲的影子走路,觉得那样就能快快长大。如今,他也长大了,总也忘不了那枚曾经别在书包上的警徽……。
文/作者
马晓娟
临夏州东乡县公安局政工室四级辅警,爱好写作,作品曾刊发于《陇警文艺》、甘肃法治报、甘肃公安文联和临夏公安文联公众号等。